可那些笑声离他很远又似乎很近,足够伯尼升起想要探索的欲望,甚至推开门窗。
伯莎出门后总会把伯尼锁在家里,他出不了门,只能趴在窗户边上探头去看,即使半个身体都探出窗户,伯尼也不能完全从那遥远的笑声里听出正在进行的什么样的马戏表演。
其实,伯尼是有机会去看马戏表演的,那天伯莎的一位情人送了她两张马戏表演的门票,送票男人的脸模糊不清,但那双大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伯尼小巧的脑袋,就像拍一条听话的小狗,接着男人和依偎着他的伯莎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直到男人离开,刚才小鸟依人的伯莎便换了种姿势,表情慵懒地躺倒在皱巴巴的沙发上,那条玫瑰色的丝绸睡裙流水一般垂落着,将躺在沙发中的伯莎衬的活色生香。
伯尼摸着那张色彩斑斓的门票满脸期待地望着她,而伯莎瞥了眼他,从伯尼手中抽出那两张门票收进包里,然后点了根薄荷味的香烟。
燃尽的烟灰从她指间落下,掉在地板上星星点点,伯莎嘲笑似的说:“饭都要吃不起了,还去看表演?”第二天伯莎带走了那两张门票,等她再回来,伸手只丢给伯尼一根廉价的彩虹棒棒糖。
伯尼望着夜空中那五光十色的光柱,以为这就是书中说的彩虹,他太寂寞了,伸手想要去触摸彩虹,但那些光柱遥不可及。谁也不知道这个夜晚有一个年幼的男孩爬上窗台摇摇欲坠,直到伯莎醉醺醺地开门回家,才看到趴在窗边伸手试图触碰什么的伯尼。
伯莎惊叫一声,她虽然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但她的确还是一位母亲,她像个豹子一样猛地扑上去抓住伯尼的衣角将他从窗台上拉下来,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走出来后,伯莎被酒精填满的大脑又被恐惧和愤怒占据,她拿着棍子狠狠地揍了一顿伯尼将他赶回房间,从此将窗户牢牢锁住。
伯尼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他躺在床上,被伯莎打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自己房间窗外的一轮明月,失望地发现他在房间里看不到那些色彩斑斓的“彩虹”。
也许从这时候伯尼的坏就初见端倪,在知道自己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去看马戏表演只能在窗边羡慕地盯着能去的孩子的背影时,伯尼并没有哭闹也没有暗下决心以后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去,他只是恶毒地想,希望表演最好不要成功,让那些去看演出的人失望而归。
伯尼抱着这种恶毒的心思睡去,第二天伯莎摇醒他叫他吃饭,他揉着眼睛一边咀嚼盘子里的面包,客厅的电视里正播放新闻。
“昨夜哥谭马戏团出现意外事故,两名员工不幸身亡,马戏团表演被迫中止,据悉,出事的是……”
还在吃面包的伯尼如梦初醒,他的期望实现了,但那一瞬间感到的不是愿望实现的快乐,而是一种惶恐、胆寒,在当时的伯尼看来,有人因为他的愿望死去了。
虽然长大之后的伯尼已经清楚那只是一种巧合,但在小孩子心里却是天塌一般的大事,在伯莎将他送到幼儿园后,伯尼找到机会溜了出去,将路边采的一束橘黄色的小雏菊悄悄放在公园门口,公园里有许多人自发送来的花束,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与那些花束相比,伯尼那一束普普通通的雏菊灰扑扑又不起眼。
也许这样能够弥补一下他的错误,放下雏菊后伯尼便转身跑走,迎面撞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有双冰冷的钢蓝色眼睛,仿佛冬季萧瑟的冰雪,伯尼抬头的瞬间像是被那双眼睛冻的发了下颤,他迅速低头躲开了男人原本要扶起他的手,两腿跑得飞快。
风将那个男人和身边老人的声音传过来,“少爷,你吓到那孩子了……”
……
“你还好吗?”
伯尼被身旁的声音从回忆当中唤醒,他缓慢地眨了下眼,朝和他说话的迪克笑了笑。
“我很好,理查德先生。”伯尼弯着嘴角道谢,“谢谢你送我来这里。”
迪克同样笑了笑,他看着伯尼有些乱糟糟的发丝有种想要伸手理顺的冲动,只是考虑到两人萍水之交,迪克还是放弃了。
他说:“顺路而已,只是举手之劳,咱们来的不晚,现在才开始检票。”
伯尼看了眼最大帐篷的门口,已经有零零落落的情侣和家人排队检票,伯尼拿着票正要跟着他们排队,结果又被迪克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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