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旻痛心疾首:“你都亲眼见他杀人了,还让他跟着你回望都啊?!”
宣榕迟疑道:“他想治病。我当时琢磨,他应该有所顾忌,不至于中途把我绑了卖了,就允了。”
“等等……?”谢旻一愣,意识到哪里不对,“绑了卖了?为何觉得他会这么做?”
宣榕微微一愣:“他以前不就挺讨厌我的吗?”
谢旻:“………………”
他差点没一蹦三尺高,翩翩风度也不要了,遥指耶律尧,半天没支吾出一个字,最终选择闭嘴。
短短瞬息之间,太子殿下想了很多。
首先,要是猜错造成误解尴尬就遭了,还是含糊过去更为稳妥。
更何况,就算是真,凭什么帮他点破???
喜欢表姐的人能从望都排到岭南,他算哪根葱?
于是,谢旻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对,我就是担心这个,反应才这么大。”
*
一顿晚膳以“表面太平”告终。
这俩旧日冤家没说一句话,宣榕也实在无法缓和两人矛盾,便只能暂时作罢。
傍晚归家时,便回了房间,径直在桌案前落座。草拟了几封望协助调查的书信。
窗外,雪落无声,不知不觉覆了一层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叩窗声,宣榕近乎习以为常地开锁推窗,果然,追虹扑闪着翅膀飞进,落在木架上,抖落一身细雪。
宣榕奇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却见追虹嘴里叼了一柄直刀,它甩了甩足腕,示意宣榕看信。
宣榕接过刀,失笑着打开竹筒。
纸上字迹力透纸背。
“三件事。”
“其一,不恶。”
“其二,收刀。”
“其三,谢旻所指图纸,在北城区见过。”
宣榕收了刀和信,正琢磨着要不要回一封,就看到追虹像是怕打扰到她,见任务完成,立刻扑着翅膀,自窗外飞走了。
她喊了声,没喊住,只能作罢。却又耳尖微动,发现鹰啸似是凭空消失。
宣榕若有所思地披了件厚氅,将兜帽戴上,提了马蹄灯,踩雪踏冰,自后院偏门而出。又绕了几圈,来到最靠近公主府巷道的一个入口。
果然,临近年关的弯月不浓,淡淡月色下,远处,青年正抬了臂,任由苍鹰落于护腕。
他肩上一层白,竟也不觉得冷,轻轻问鹰:“送到了?”
季檀
玄鹰爪锋喙利, 本是猛禽。
此刻,温驯地敛翅,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
耶律尧“嗯”了声, 正准备走,倏而听到身后细碎脚步, 有所感般侧头望来。
一愣。
夜半雾气里, 宣榕踩着刚落的积雪而来。
身后, 府内几株红梅花枝横斜, 灼灼其华。而她手中灯盏摇曳,光晕暖融。
她确实生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如古画之人,水墨为眉眼, 风月为神韵。气质纯净,立在雪里, 有种她也会随雪消融的错觉。眉梢微弯, 无奈笑道:“你听到我和阿旻说的话啦?”
耶律尧抿唇道:“……嗯。并非有意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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