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营里还有兄弟喜欢赤脚踩刀枪,钻研轻功……”
眼见着一个塞一个离谱,宣榕只能让他们打住,笑道:“本想讨个疲累后夜间能安眠的方子,但这难度对我而言太高了,算了。”
如此又过了一晚,依旧浅眠。
次日寅时,才过初晨,她就醒了过来,而此时天空尚且灰蒙,弥漫着潮湿雾气。饶是习惯晨起的兵卒也没有这么早,远近皆是安静,外间榻上也没人看值。
宣榕静坐了半晌,方才洗漱穿戴完毕。
绕着军营走了小会儿,空旷武场和马厩兵库,都只有值夜巡逻的士兵零散走过。在迷茫的雾气里,有种孤冷清幽之感。
或许再过数月,这边就会枕戈待旦,昼夜不眠。
她慢吞吞走着,不知不觉间,又绕回了院落,坐在了廊下长阶。
宣榕自觉动静极轻,不过似乎还是引来警惕,很快,身后门开,来人刚要质问,见到是她,按门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转问道:“天都没亮——睡不着?”
他嗓音透着刚醒的沙哑,钻入宣榕耳里,她惊诧回头:“你起得这么早?”
但显然不是。
耶律尧并未穿戴齐整,漆黑长发末梢带卷,从肩上披散而下,那张精致妖野的脸上满是慵懒,闲散抱臂,靠在门侧,尚带点困倦地笑了一声:“你说呢?”
他中衣穿得松垮,胸前肌理若隐若现。
整个人也像只被扰眠的猛兽,散发出无意识的危险。
确实不是已起的模样。
“……”宣榕转过头,轻声道,“那你再睡会?”
耶律尧似笑非笑:“别,让你给我守门,我可受不起。”他合了门,不出片刻又走出来,已是打理完毕,玄黑箭袖,银冠束发,屈着长腿在宣榕身边坐下,打着商量道:“实在不行,让郎中给你开一剂助眠的方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宣榕托着下巴道:“或许思绪繁杂,但身体并未疲乏,这才睡得不好——你有什么温缓的练武招数,或者出汗的法子么?”
耶律尧随口一问:“郎中怎么说?”
那位女郎中经验老道,说了几个正经的招数,也说了几个不正经的招数,还特意强调,后者许是效用更大。宣榕诡异地沉默片刻,方才按了按眉心:“八段锦,五禽戏之类的,起效太慢。”
耶律尧思忖道:“以你这十几日体魄,散步即可。当然,得走远点,骑马到郊野,走个两三万步就够你睡个好觉了。走么?”
宣榕:“……”
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莫名心动,点点头:“等天亮和阿松说一声……”
可话音未落,耶律尧站起身来,走到某扇门前,踹门入内,似乎和里面人说了句什么,又施施然走了出来,笑吟吟道:“和容松打完招呼了,走吧。”
身后,容松满脸惊愕,险些没暴跳如雷,但刚伸出头,就看到宣榕也是收拾妥当的外出模样,愣是把到嘴的脏话憋了回去,挤出一个灿烂的笑:“郡主您玩得开心,我去给您备马。”
宣榕:“………………”
清晨的安定还未苏醒,沿街摊贩也都悄无踪迹。
沿着城池往外走,河道逐渐宽阔,溪水从潺涓变为汹涌,等到朝阳初升,郊外村落已是炊烟袅袅,农户开始蒸煮粥食。
多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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