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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裳眼前一黑。拉扯几下没扯动,人又被半扶半抱着过了门槛。
“……”什么狗东西!
第23章 第 23 章 二更
宅子大门敞阔, 从门里气喘吁吁跑了个穿直缀衫子的文人出来,谢明裳瞧着像河间王身边总跟着的亲信幕僚,众人都唤他“严长史”。
谢明裳的情况瞧着不好, 严陆卿面色凝重, 即刻命人请郎中。
请来的郎中是个熟人,居然就是多年替谢家调配虎骨药酒的那位李郎中。大晚上从城西药铺被人架来城北的深宅大院“看重症”。
倒霉李郎中眼神惊恐, 坐立不安,诊脉的手都在发颤, 只怕大宅女眷的重症看不好, 被迁怒在自家头上。
隔着帐子战战兢兢请了半天的脉,却惊疑不定起来:
“这位娘子的脉像确实不康健。从远处说, 似乎年少时伤了身子根基,需要仔细调养;但从近处说, 像是……缺食水。”
李郎中怕挑破了大户人家内宅隐私,小心翼翼问:
“敢问娘子,几日未用食了?不能用, 还是不愿用。”
谢明裳莫名觉出几分好笑, 隔帐子道:“昨日吃的药膳, 汤水太苦,吃用得不多。今日整天没用饭食, 饿得心慌。路上马车颠簸,又吐得头发晕。郎中帮我治一治。”
李郎中迟疑说:“贵府厨房进些清粥,即可缓解……?”
“郎中好医术。”谢明裳隔着帐子喊:“严长史都听到了?回去如实禀告你家殿下。”
站在外间旁听的严陆卿嘴角抽搐几下, 转身出门去。
不久后, 果然端上一小碗清粥。上好粳米煮得软烂,粥里放少少的南瓜山药,入口滋味微甜而香, 配了四碟小菜。
谢明裳这些日子被宫里一天四顿的药喝倒了胃口,入口滋味觉得香甜,也不过喝小半碗,再喝就感觉顶着胃了。
河间王府果然从里到外都是亲兵服侍干活,女婢半个也无。
垂落的纱帐掀开一点缝隙,谢明裳注视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亲兵忙忙碌碌收拾碗碟,打扫地面,又把碗碟全取走。
名叫“顾沛”的河间王亲信狗腿子进来转了一圈。
顾沛自称是六品王府亲卫队副。除了上头还有个队正,他排第二号,统领王府亲卫,在王府里官职不小了。
不知为何,却亲自来她屋里问查良久,表现得如履薄冰,不大安宁。收走桌上青瓷质地的笔洗,熄灭铜灯台,道了句“娘子休息”,阖拢门栓退出去时,居然把灯台也拿了出去。
谢明裳觉得更好笑了。
屋里能拿走的全拿走,顾沛怕什么?怕她摔了瓷盘扎脖子,还是对着灯台尖角撞上去?
门外有人把守,耳边传来巡值走动的脚步声,却无人交谈。这处宅子的布局和谢家大不同,护卫的人手多了几倍。
外头廊子的灯笼光漏进屋子里。枕头倒是她带进宫又带出的药枕,又松又软,被褥也是暖和的蚕丝鸭绒被。
软枕其实不是用来枕的,她习惯睡觉抱着。谢明裳翻了个身,在黑暗里抱着软枕,仰头打量花纹富贵的描金帐子。
河间王自从进府便没有现身。谢明裳理所当然把他抛去了脑后,只想谢家。
所以,这间大宅子才是赐下的河间王府?谢宅没有被充作河间王府,谢家人还好好地住在自家里?
鼻下传来枕头里宁神助眠的草药幽香气味。
谢明裳揪着被角,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
她被一阵沉闷的击打声惊醒了。
声响像在击打布袋子。有人在数数:“六”,“七”,“八”……
一声压抑闷哼传来,谢明裳倏然睁眼。
庭院里正在动刑。
垂落的描金帐子外有几个人影晃动,身形窈窕,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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