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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铖不甘不愿。
沈永和没有心力再去安抚,他面色疲惫:“如果没别的事,爱卿就退下吧。”
“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江铖骂骂咧咧走在宫道上。
他不知道今天文武百官怎么都像中了邪,居然会相信如此离奇的说法,并且还真觉得背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般对此讳莫如深。
哪有什么别的原因?就不能单纯是沈明烛愚蠢且坏?
出了皇宫,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萧予辞。
早朝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不知萧予辞怎么这时才离宫,且脚步缓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萧丞相?”江铖与萧予辞的关系还算不错,见状疑惑上前唤了他一声。
萧予辞抬头瞥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绕过江铖离开。
他心情糟糕极了,倒不只是他多为沈明烛觉得可悲,只不过他素来自负,而今发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难免心有愤恨。
他当年投奔沈明烛,是怀着一腔报国之心去的。
他希望他的主君足够圣明、足够仁德,希望他是古往今来难出其一的天生帝王,而他便做个史书难寻千年一遇的贤良臣子,辅佐他的陛下,建万古不朽之功业。
可沈明烛不是那种人,于是他干脆利落放弃了当时的太子,改投三皇子门下。
良禽择木而栖,他问心无愧,可他好像看走了眼,错吧明珠当鱼目。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自嘲,笑自己身在局中不过一颗棋子却自视清高。也有些怒气,恨沈明烛把天下共主的位子当成一场儿戏。
——他自可以当个孝顺儿子,那天下人算什么?他们这些追随者又算什么?
“萧丞相,你怎么了?”江铖关心地问。
萧予辞又一次被挡住脚步,带着几分烦躁,冷声道:“让开。”
江铖皱了皱眉,然而思及萧予辞的状态,他也就忍耐下来不去计较这人的态度,“何必如此烦忧?事情总是会解决的。你看,我莫名被沈明烛攀扯,不也没放在心上吗?”
萧予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要翻案的是燕驰野,与沈明烛何干?莫非你也欺软怕硬,不敢找镇北将军独子的麻烦,只敢冤枉废太子?”
虽然第一个提出的是贺时序,但区区一个太医,说话的分量自然是比不上燕小将军的。
这话带刺,江铖也忍不下去了,“萧予辞,你有病吧?我看你心情不好才一再退让,你真当我怕你不成?听起来你对沈明烛多有维护,怎么,右相大人也觉得是我陷害?萧予辞,人人赞你智谋无双,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不信?”萧予辞冷笑:“沈明烛灭了百越。”
一个挥手可灭百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在谋逆之初落败。
江铖身为本该对当年事最清楚的当事人,萧予辞却用如此嘲讽的语气鄙夷他不信沈明烛清白?
笑话,沈明烛清白了,那他算什么?
江铖怒极,争论道:“谁能证明这是沈明烛的功劳?莫要忘了,这次同回长安的人之中还有个庆尧!”
说不定就是庆尧的功劳,而沈明烛只是冒名顶替。
真可笑,他跟在沈明烛身边也有七年,沈明烛有什么本事他不知道吗?
萧予辞平淡地看着他:“随你怎么说,你要自欺欺人,在下亦叫不醒你。”
“萧予辞,我自认没有得罪你!”江铖瞪着他,双目充血,可见心中愤怒。
萧予辞对沈明烛什么样的看法他管不着,可倘若坚信沈明烛无罪,那他当年的证词就必是做了伪证,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萧予辞语气平淡:“在下也并非怀怨才这么说的,定远将军,你没有诬告,与沈明烛没有谋逆,二者并不冲突。在下不过实话实说,倒是将军你,对废太子的先入为主的恶意未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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