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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停着辆出租车,开着双闪灯,可在这样的能见度条件下,鄢澜差点撞了上去,正准备绕过去,车后座走下一个高挑的女子,鄢澜多看了一眼,觉得即便在暴风雪中,那张脸依然赏心悦目,那个身姿依然卓尔不凡。
女子往街道另一端的混沌望去,仿佛在等着什么,眼神中现出一丝焦急。
鄢澜鬼使神差地停了车,按了按喇叭,女子朝她看去。
“需要帮忙吗?”鄢澜提高了声音,和暴风雪对抗。
女子走过去,走到她的车边,“我的车坏了,司机已经打了电话,保险说很快就过来。”
鄢澜看了看那司机,又看回她,“你去哪里?”
“batterypark的l酒店。”
鄢澜想了想,“我就住在那附近,可以捎你一段,上车吧?”
女子犹豫了一秒,“可以吗?”
“当然。”
“稍等。”
她走回车上,和司机说了些什么,拿出钱包给了他一些钱,司机走出来,打开后备箱,帮她的小行李箱取出,交给她。
原来刚到纽约,鄢澜想。
安顿好行李箱,坐回车上,鄢澜发动起车子,女子脱下大衣,车里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陌生淡香。她系好安全带,“我叫samanthalee,叫我sam就好。”
“sam,我叫lan,lanyan.你刚到纽约吗?”
“对,我从c城来,出差,你老家是哪里?”
m国人爱问whereareyouoriginallyfrom?不一定针对外国人,单纯就是问家乡,一个生活在纽约的人也许来自科罗拉多山区。
“中国,你呢?”
鄢澜没想到,这位新旅伴竟用标准得没有口音的中文答道:“这么巧,我也是中国人,半个中国人。”
鄢澜不禁又扭头看了看她,明白了这张脸上那独特的魅力是怎么回事了,是一半的东方情调。
她笑了,“哪一半?”
“我母亲那一半,她姓利——禾刀利,我的中文名叫利曼珊,其实原本叫利万珊,去世的外公起的,他说有句诗‘轻舟已过万重山’,但妈妈那边是香港人,粤语把‘万珊’念作‘曼珊’,小时候的北京邻居就一直以为我叫利曼珊,再后来我妈妈说,还是改成‘曼珊’吧,跟英文名搭。”
鄢澜笑起来,“其实我原本叫鄢倚阑,没有三点水的阑,也是出自李白的一句诗,《清平调》——‘沉香亭北倚阑干’,后来改成三点水的‘澜’,”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算命的说我命格缺水,名字里要多一些水,我觉得鄢倚澜笔画太多太难写了,就干脆改成了鄢澜。”
“鄢澜。”利曼珊的眸中好像突然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哀伤,鄢澜觉得自己看错了。
“鄢澜,你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吗?”
“是啊,”鄢澜未加思考,随后又笑了笑,“怎么这么问?”
“那就好,”利曼珊看着飞舞的雨刷器和漫天的风雪,“中国人取名字,真有诗意。”
鄢澜不再作声了,两个莫名被改了名字的人,让她想起一个词:阑珊。
直到前几天试玩那款游戏时,利曼珊问她,“阑珊”是什么意思,她才说出了当初自己在暴风雪中想的事情:将尽——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三点了,利曼珊睡不着,去minibar看了看,找到一小瓶琴酒,倒了半杯,又加了些果汁,靠它助眠。
重新躺回床上时,脑袋里像在放蒙太奇电影。
夜灯的晕影中,鄢澜美好的身体,汗珠闪着细密的金光,饱满又柔软的果实在她眼中摇啊晃,耳边是她动情的喃喃细语:“sam…阿珊……”
利曼珊想起来了,鄢澜在床上时不喊她利曼珊,不喊她sam,而是阿珊。
从小到大,这么喊她的,除了鄢澜,只有她的母亲,母亲拿香港人的习惯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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