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畅所欲言,喊打喊杀了。
山月看了眼何氏,二房看似一个憨,一个墩,实则比大房夫妻更齐心、更聪明、更有野心:否则怎么会将自己的嫡亲侄女送进程家的绣楼?何氏笑笑:“夫君,你翻看一下,铜镜上是否有店铺烙印?若有烙印,咱们便可找到卖家,派个管事去诈一诈,不就知道这镜子的主人是谁了吗?”
程二老爷翻过背面:“有个‘常’字!”
“便是常记珠宝买的!”何氏高声道。
七爷叔沉思片刻后,一锤定音:“派个大兴身边常用的当家管事去问。”又点名:“老九,你也跟着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即刻有人领命而去。
程行龃只觉胸腔里的心脏快蹦出来,却偏偏一句阻拦都说不出来——他没有立场阻止啊!他这个时候阻止查案,岂非自首!?段氏也很着急,紧张地吞咽唾沫,却半分不敢表露,深吸一口长气,心头盘算着,却无比悲哀地发现身边无人可用!“月娘.你如今与柳大人尚算有几分香火情,你.你偷偷出门去柳府请大人顾念在程家多年的忠心上,派人将大郎叫过去——能躲一时是一时了!”身边无人可用,只有勉强试试这相处不久的贺氏!
段氏背过身,压低声音吩咐山月。
山月有些想笑。
耗子送礼,送到猫家里。
便是再走投无路,也不能狗急跳墙呀。
山月连连称是,退着向后走,拖沓着脚步,走出灵堂廊庑,却见一抹白麻素衣的一角快速隐没在墙壁后,还带了几分淡淡的紫藤花香气。
是谁?
山月站在高柱后思索片刻,果断地折身返回灵堂,弯腰与段氏低声回禀:“.四处都是程家的人,几个门都封住了,我贸然要出府,恐引起争端,我,我不敢.”
纸糊的面子,空心的人!
段氏气得胸痛。
山月却见程行龃身旁的小厮步履匆忙地自后间跑入,与程行龃遥遥颔首。
一来一往间,时间被耽误了下来,眼看同去的管事和程九叔一并回来,段氏一把攥住山月的手腕,恶声恶气:“等会必须保大郎!你昨日在正堂,你咬死了不知怎的大老爷就晕倒的事.大郎的罪名若是坐实,你也别想活了!什么京师的高门大户、正房太太都是梦影!待二房掌了家,没你活路的!”
段氏素日时刻绽放在嘴角的梨涡早已展平,只剩下眉宇间的焦灼和戾气。
山月瞬时被吓得脸色煞白。
段氏这才放下心来。
堂下程九叔开口,言简意赅:“.我与程管事装作要退货讹诈了常记珠宝的掌柜,那掌柜一听就急了,只说这是我们家大少爷三个月前就在常记特意定下的铜镜,赶在本月十八前送给大少奶奶作生辰贺仪,昨日傍晚我们家大少爷才亲取走,是记的账,大少爷还在帐本上签了字,是赖不得的。”
灵堂之内,诸君哗然!子,子,子弑父!?做儿子的,竟硬生生地砸死了父亲?!
这如何得了!该杀!
该杀!
该杀!
自蛇尾村而来的程家人看向程行龃的目光多有不善和凌厉。
程行龃高喝一声:“荒唐!这是我买的铜镜,便是我杀的父亲吗!我为何要杀父亲?!这是我的生父啊!”
程七爷佝腰坐下:“那你的铜镜,为何出现在大兴的尸体上?”
程行龃一时语塞,余光迅速扫过亲娘段氏,欲言又止,索性张口胡搅:“我如何知道铜镜为何在父亲尸身上!?”
不知为何,程行龃像有了很足的底气一般,说话不似先前那般简短,而是有理有据了许多:“这铜镜谁都能做,我为大少奶奶置东西素来大方张扬,便是二叔听说了之后假做一个来污蔑我也未可知!我昨日回家后,压根就没回正院,我又如何杀死父亲!?”
“你没回正院?”程七叔蹙眉问:“那你在何处?”
山月静静地看着程行龃,有些规矩的人家,后嗣返家必先叩安,程行龃所居的横院距离正院不过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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