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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老,说句难听的,等你七老八十了,生病做手术他都没法给你签字,就非得走这条路不可吗?”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穿着单薄病服也不会觉得冷,然而齐越的话就像是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冷气一拥而入,毫不留情地席卷这人造的温暖。

可是寒冷并不是开窗户的人制造的,她只是让他看清了外部环境,而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温暖的房间,走到冰天雪地的现实当中去。

严肃有力的质问落地后,病房内的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因此在这时候突然笑起来的沈政宁显得分外地不合时宜,令齐越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被全麻影响了智商。

“没事,我没有突然抽风,只是忽然想到刚才的问题跟神父问新郎新娘‘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的结婚誓词好像差不多。”沈政宁自己挪动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会有人听了结婚誓词后就决定放弃结婚吗?”

“……”齐越,“你这是错误类比,是诡辩。”

“也许吧,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说服谁。”沈政宁说,“毕竟‘喜欢’这种东西不是同意了就继续、不同意就能立刻停止——就算被外力分开、时隔多年,也只是‘不甘心’,而不是‘放下了’。”

第42章 成全

近些年来网上流行一句话,叫做“少年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虽说大部分人得到后发现也就那样,但“求而不得”这种扭曲的感情,往往比单纯的“喜欢”或“爱”要持续而深刻得多。

沈政宁并没有翻旧账的意图,平心而论他只是在客观描述,齐越却仿佛被埋伏在记忆里的旧鱼刺再度扎了心——第一次是为了一只小狗离家出走,在那之后沈政宁就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小动物;第二次是因为高考志愿爆发争吵,他上学工作、一个人在外生活,和她的联系越来越表面,每次电话都是那几句话来来回回地重复,客套的像互相拜年,基本不怎么对她提及自己的工作和爱好。

如果不是碰巧听见医院广播,她可能真的会被袁航和沈政宁他们联手蒙骗过去,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曾经卷进了这么危险的案件里。

现在是第三次,沈政宁当着她的面承认了“喜欢”。万幸的是即便失望过一次两次,他对母亲仍然抱有一定的信任;悲哀的是这种信任就像盘子边上的萝卜雕花,它好不好看、甚至存在与否,都不影响这盘菜被端上桌。

“不需要说服我,你已经证明了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想尽办法绕路,最后回到你一开始选定的那条路上。”齐越说,“天生的东西改不了,更别说你这种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所以放心吧,我本来也没打算反对。”

“唯独在这件事上,我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她这么平静的反应倒是出乎沈政宁的意料,他有点讶异地挑眉看向出奇镇定的母亲。

齐越从一旁拉过椅子坐下,恨恨地瞪了沈政宁一眼,语气却满是怅然:“你从小到大每个班主任都跟我反映班上有同学暗恋你,我不信到大学里就没人看得上你了,但你偏偏一直单身到现在,这时候再不往性取向上考虑,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她活了这么些年,见过出格离奇的事多了,同性恋并不算特别稀奇的:“我还担心会不会是父爱缺失影响了你的感情观,后来发现你连男生也不找,你周叔说你有可能就是不喜欢人类……”

沈政宁仰望天花板,语气淡淡的,人也是淡淡的:“我真是百口莫辩。”

齐越挺好奇地问:“所以这个到底是哪里特别了?”

沈政宁可疑地卡顿了一下:“呃、性格特别——”

齐越:“特别好吗?人倒是挺有礼貌的,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害羞,都不敢站我旁边。”

“……您感觉得很对。”沈政宁果断道,“他社恐、怕生、容易应激,所以还是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别吓唬他,否则很容易跑掉。”

那么大一根电线杆子竟然还会社恐跑路,这实在有点超出齐越的认知。她犹疑地问沈政宁:“你刚说你是单相思,那你俩怎么还住到一起去了?你把房子租给他了?”

沈政宁心道果然没糊弄过去,庄明玘这个大漏勺和袁航也是半斤八两:“不是,暂时住在他家……之前有点特殊情况,帮忙照看一下他家的狗。”

齐越对sil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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