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道坐下用饭吧。”
初雪晴忙道:“奴婢一会去营中和大家一起用饭就好。”
“莫要自称奴婢,要称我。”裴霁曦纠正她,“你就在这里用饭,等我用完,营中也过了放饭时间。”
在府中的时候,初雪晴都是和丫鬟们一起用饭,老夫人不在的时候,裴霁曦偶尔会和墨语轻风一起,但从未和初雪晴一起用饭过。
裴霁曦唤人又送上了一份饭,初雪晴别扭地坐下,却仍未动筷。
裴霁曦和大家一样,用的也是简单的大锅菜和干粮,还有一晚稀粥,虽然和侯府用度没法比,但裴霁曦吃起来也泰然自若。
裴霁曦见她不动,笑道:“要我喂你不成?”
初雪晴忙摇头,这才拿起碗筷。
同桌而食,仿佛在身旁的,不是主子,而是……战友。
帐外初雪暂歇,缕缕阳光穿越云层,洒在绵延初雪之上,在冰寒的冬日里,留存一丝暖意。
*
裴霁曦安排几个参将初步对新兵进行划分,便和严奇胜、方若渊在营中商讨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严奇胜年过而立,满脸络腮胡,加上黝黑的皮肤,简直像烧焦的黑草地,黑色的土地上全是焦黑杂草。
方若渊虽比裴霁曦大两岁,但是长相显小。他也是世家出身,才能二十岁就做到副将。
新兵操练毕竟涉及不到什么军事机密,裴霁曦也没有刻意避着初雪晴,便让初雪晴在旁伺候。
严奇胜不仅长相粗糙,嗓音也是粗糙的很:“我看先让这群新兵蛋子负重跑十圈,先学学什么是军令!”
方若渊则持反对意见:“严将军此举就操之过急了,一圈是二里多,十圈便要二十多里地,何况还要背上沙袋,这群新兵底子如何都不知道,还是要循序渐进。”
裴霁曦缓缓道:“二位觉得,要在三个月内将这群新兵训出样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严奇胜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听话,只要能听话,指哪打哪,立马能扔到战场杀他几个来回。”
方若渊温声反驳:“严将军,此言差矣,若这群士兵只是这次打仗用,那便罢了,可他们毕竟已经加入定远军,也是要长期为国效力的,怎可只把他们当作一枚攻击的棋子呢?”
三人之中裴霁曦年龄最小,可他毕竟是定远侯独子,大家也都明白此次新兵训练,乃是定远侯为自家儿子出的第一道题,因此严奇胜和方若渊也都尊重裴霁曦,二人争论了几句,便齐齐看向裴霁曦。
裴霁曦丝毫没有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的胆怯,只道:“他们刚刚入伍,只是听闻定远军的名头来到这里,其实连接下来做什么都不知。”
裴霁曦从面前的沙盘中抽出几个旗子,先插了第一个旗子,“首先,要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来打仗的,打跑北狄贼人。”严奇胜插嘴道。
“打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裴霁曦浅笑道,“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尚不知家国的意义。如果是冲着定远军的名号来的,就要知道定远军守卫的是什么。”
裴霁曦八岁便跟着定远侯在军营生活,自小便看惯了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厌恶打仗,但也知道必须要打仗。
方若渊点头赞同:“对,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经历去看这群新兵,毕竟他们还是初出茅庐。”
裴霁曦在沙盘中插上第二个旗子,继续道:“为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有战争,就要让他们知道战争是什么。因此,我已让墨语找来尚在邺清的军中旧识,来为他们讲一讲。”
“哪个旧识?”严奇胜疑惑道。
“是曾经参与过战争,伤残后无法继续打仗,如今被定远军安顿在邺清生活的老兵。”裴霁曦答。
方若渊问:“伤残到无法打仗的的地步,必是缺臂少腿的,这样的人来,不会吓到新兵吗?”
“真正的战场,比这个更加残酷,只是看到这些就被吓到的人,不适合在定远军。”裴霁曦边答,边向沙盘中插上第三个旗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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