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青铜钥匙——正是第一卷里本该被拍卖的青铜罗盘部件。

老者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血雾在他面前凝成个旋转的万字符。

当这个符号开始吞噬四周的光线时，方砚秋突然发现所有人的影子都朝着反方向扭曲爬行，就像第八卷里那些被血月控制的傀儡。

"考验是吧？"考古学家摘下起雾的眼镜，"那就给我们看真东西。"

老者布满缝合线的嘴角扯到耳根，挥手掀开了浓雾的第二层。

无数半透明的影像从地底渗出，有的像是第三卷里消失的地铁车厢正在隧道中爬行，有的像是第五卷镜中医院的院长在撕扯自己的脸皮。

但这些幻影中混进了从未见过的画面——某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在给青铜罗盘安装齿轮，而那个人的手表款式与方砚秋父亲失踪时戴的一模一样。

林骁的弩箭最先钉入雾影。

箭头穿过半透明的蜈蚣状生物时发出布帛撕裂声，那团雾气突然凝成实体，镰刀状前肢划破他左肩防护服。

墨羽甩出的符咒在空中爆出青焰，将第二只袭向顾晚晴的蝎形幻影灼出焦痕。

"后退！"方砚秋拽着医生撞向岩壁，先前站立处的地面突然钻出三条蛇形光影。

他摸到登山镐的瞬间，幻影巨蟒的毒牙已擦着耳畔刺入石壁，飞溅的碎石在脸颊划出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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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老的桃木杖在地上画出北斗阵图："寅时三刻方位！"老人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骇人，"这些孽障每七息会有半瞬凝实！"他话音未落，墨羽的匕首已精准刺入扑来的鹰隼幻影左眼——那正是实体化的瞬间。

顾晚晴背贴岩壁打开急救箱，颤抖的手指抽出肾上腺素针剂。

当她看到方砚秋被狼形幻影撞飞时，针尖险些扎偏。

考古学家后背着地滑出两米，却在幻影扑咬的刹那用钢笔戳进其咽喉——钢笔竟如刺入腐肉般陷进雾团，爆开的黑血染透他前襟。

"三、二、一！"林骁嘶吼着扣动弩机，三棱箭贯穿三只同时实体化的蜘蛛幻影。

墨羽甩出的铜钱阵困住第四波袭击者，古长老趁机将朱砂撒入阵眼。

当第七轮攻击被瓦解时，最后那只九头鸟幻影在符火中化为青烟。

神秘老者鼓掌声像枯枝折断："比二十年前那批多撑了五分钟。"他缝合的嘴角渗出黑血，残缺的右手小指突然伸长刺入地面。

尚未散尽的雾气重新翻涌，凝聚成十二尊三眼巨人，"该见见真正的守墓人了。"

顾晚晴的止血钳当啷落地。

新出现的巨人每个都有溶洞穹顶高，半透明的躯体里流转着星图光斑。

最前方的巨人抬起脚掌，竟将林骁方才射空的钢制箭矢碾成薄片。

"退守东南角！"方砚秋的笔记本被气浪掀飞，纸张如白蝶纷飞中露出第八卷记载的血月阵图。

墨羽突然扯开黑袍前襟，露出心口处的北斗刺青："给我三十秒！"

古长老的桃木杖应声插入阵眼，老人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乾位归天，震宫锁地！"林骁的弩箭暴雨般射向巨人膝盖，为墨羽争取时间。

顾晚晴突然冲向散落的急救箱，抓起手术刀划开掌心，将血抹在方砚秋拓印的符号上。

当最庞大的巨人伸手抓向墨羽时，术士心口的刺青突然剥离皮肤，化作七柄光剑悬在半空。

方砚秋染血的笔记本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与光剑产生共鸣，在众人头顶投射出旋转的星象图。

"就是现在！"考古学家将顾晚晴的血掌印按在星图中心。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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