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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吓坏了,你根本没有想过我

的位置,但我没有离开你,伊实,都是因为我爱你。”

“……”

“是,如果你非要怪的话那就尽情责怪好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幻想在他身上寻找关于你的温度。你变得冷漠,残酷,无所顾忌,你根本不知道那时的你有多么令人害怕!不,我不会在跟你吵了,我是来解释这一切的。听我说,伊实,那段时间我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百分百是你的孩子,这点请你一定要信任我。我本想告诉你,却发觉你处在低谷无法自拔,我该怎么办?我们除了争吵就是争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我我也选牙医!我在这头垂头丧气,她在那头追悔莫及。

超越空间和想象力的文字加重了我的眩晕程度,我重新躺在了床上,平躺,就是那种方便推进太平间的姿势。我开始思考,回头的人,究竟是在告别,还是在重蹈覆辙。

更为懦弱的是,世人皆知黑洞吸纳万物,可我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为了惩罚我的不诚实和侥幸心,先要让我遭受一遍电闪雷鸣,然后踩过地狱的荆棘,最后才轮到一无所有。

难道我只能没出息地待在这扇门后面,等待不知道时候才会到来的风平浪静吗?雪落在我头上那么我对雪就产生了意义,我和雪都会过期,然而在保鲜期里还担心什么中不中毒碍不碍事的?好了,把袖子整个撸上去,像个身经百战的俘虏一样走出去,就这样。

我渴了,胃凉了,需要喝一杯热水,或许重逢的好事也该落在我头上,咖啡曾不止一次陷害过我,导致我好几年不敢碰它,如今我已经原谅它了,决定就用它代替热水。

我赤脚走出卧室,没有刻意压制脚步声,而我的脚印仍低落得掀不起一丝波澜。我走到客厅,扫过一张惊恐且美丽的脸庞,又步履不停地拐进厨房,找到常用的马克杯,泡起笨拙的咖啡。

“她是谁?!”

身后传来沸水般的质问。

我是,一个心里回味着你浓密齐肩的金发,泫然泪下又闪闪发光的眼眸,因冻僵而显得凄哀的额头和鼻尖,以及脖子上仿佛被极光照耀的翡翠项链,的……的画家。只有画家才会兴致勃勃地反复画一幅画。

那是我见过的最唯美的一张脸,仅仅用一秒注视便让人甘愿成为她的教徒。靠近海会闻到海的气息,靠近她的美貌会闻到金钱腐烂的气息。或许几年前的她出落得更完美,更有令人一见钟情的能力,不幸的是有什么荒诞发生了,就发生在她眼窝那块薄薄的皮肤上。

我往咖啡里灌上满满的牛奶,快要溢出杯口,比例早就乱了套,不分是非地搅拌以后颜色更是枯瘦。我趴下去小抿了一口,用衣服下摆包着杯底,小心翼翼地捧出去。

当我再次出现在客厅,再次受邀于克洛伊犀利忍耐的目光,世界如同打了麻醉,陷入动弹不得的困境,我走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平衡木上。流动性极强的咖啡需要极强的专注,使我成功做到了完全忽视他们两个,他们是相隔甚远是抱在一起还是亲在一起,统统看不见。

我穿越客厅,直直来到玄关,稳重地放下咖啡,穿袜子,穿鞋,稳重地拿起咖啡,用胳膊的重量压下门把手,用脚开门,风呼啦啦地卷起头发,用脚关门,风一下子便小了。

神经病,一屁股坐在雪上喝热咖啡,和死了上桌吃自己的宴席有什么两样。唯一值得理直气壮的是门被我关得十分彻底,动静无法穿透这扇门进我的耳朵。

天又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地暗下去,不停地黑下去,我纳闷哪有那么多的黑够用,到底会从哪个节点开始变亮,还是说压根不能变亮,每天见到的不过是视网膜在刷档重来。为什么每次抬头仰望都是它变黑的过程,从日照雪山开始变黑,从泛黄的海平面开始变黑,从阴森的普鲁士蓝开始变黑?

搁浅的白鲸,等死的日日夜夜,眼前播放的就是这样一种景象吧。

伊实似乎误会了我很讨厌甚至痛恨烟味,因为我提起父亲的时候从没好脸色,然而实际上我不讨厌,当然不能说喜欢,呛喉咙的感受我不想再来一回。是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学会了通过烟草味寻找巢穴。

在他怀里呼吸时,我感到格外富裕,仿佛把那个郁郁寡欢的小孩和现在的我串联在了一起。

那时她还不知道,烟味的另一头,并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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