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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子办完葬礼。布鲁克内心是希望伊实成功的,活着的人能有什么苦衷呢?死不瞑目怎么说也得先让他这个老头来。另一方面,他同样预料着希望的落空,否则他所经历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遗憾乃家常便饭,人总要吃饭,他如此说道。

伊实寻找穆里斯的第一个年头,他跟着一起去了,聘请了一位当地导游,在北京这座城市旅居了一个月,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中国是个热闹的国家,人来人往,你很难在一张张相似的面孔中找到目标。可伊实眼里容不下别人,一如既往。

“这是执念,不是遗憾,遗憾是已成的结果衍生出来的思绪,我可以回收思绪,放进recyclebin里,再者当它是生命的调味品,伤口上撒盐我也认了。而执念是病态的,你没有非做不可的必要,没有饿狼在后面追屁股,你自己也拿不出可信的理由,你却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去做,这是绝对病态不可置否的。

“讲爱?小子,讲爱的话如今的局面那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爱都不欢而散,还有百分之五归于生离死别,没有特殊情况。”

布鲁克语重心长,老槐树的叶子都落了几片,也没有拉回那头犟驴。

“我很少做梦。”伊实说,难得话里不掺愤世嫉俗的比拟,“她离开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做梦。梦到她哭,抓着我的大拇指和食指哭,说她不要变成这样。梦到她窝在沙发里半天不动,手脚冰凉。梦到她跳到我背上,和我耳朵贴着耳朵。梦到她因为我的抚摸露出满足的微笑,仿佛离死亡很远很远。我确信她在等着我,这不是理由吗?她喊我来,我就来了,即使是在梦里,即使是骗我的。”

癔症。无可救药。布鲁克将其判定为遗传中的一种变异,穆里斯也未必是一方对口的药。他在想,如果当初米勒太太没有那么澎湃地一次次自杀——这很无礼,但遗憾是家常便饭——他的意思是,她在第一次自杀就一了百了,或许伊实也不会那么澎湃地一次次渴望某个身影。

这个想法一出来布鲁克立马沁出一身的冷汗,他太了解伊实了,以至于能想象到他嗤之以鼻的口吻——他不曾认为自己是悲惨的。

……

洋节在美化促销活动上是一把好手,穆里斯接连被哄骗了三百块买一堆够用一年的生活用品,以及两万块买一枚打火机,销售员的嘴皮子比毒药还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想要断绝的决心:跟时间比起来,看得见摸得着的金钱永远是廉价而不够格的。

一个人能同时自私和脆弱到什么程度,竟需要通过贿赂的方式求饶。

礼物仅仅是作为开胃前菜罢了,真正难以割舍的是后面的谈判。穆里斯自诩条理清晰,毕竟她有着五年的调教经验,只不过对象是她本人而已,那也没差,凡事讲究一个稳妥,她既然能说服自己一步步挺到现在,每回崩溃都能悬崖勒马,那么也能说服伊实,他们可以做朋友,做酒友,再暧昧些的,做天涯若比邻的红颜知己,这不是很好吗?呕心沥血一个字不沾,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更不用殚精竭虑地往这跑往那跑,在芝麻和西瓜之间反复摇摆。

她和伊实约在一家俄式餐厅见面,因为是平安夜,餐厅门口站着一颗小圣诞树,绿得很不真实,上手一摸,果然是假的。故而对菜品也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没见过荔枝的长安老百姓尝尝龙眼什么滋味得了。

“怎么样?味道正宗吗?”穆里斯问,指了指表面撒有欧芹碎的煎虾。

伊实在咀嚼中仍未下咽便发表感言:“不,最好不正宗,离正宗远点,越远越好。”他赞成所有食物都经过东方厨师之手,他已经上瘾了。

“桌上没有一个菜让你感觉有家乡的味道吗?一个都没有?”穆里斯暗戳戳地抠桌布。

伊实用眼睛扫了一圈,说:“这红茶很像我小时候喝的。”

小时候,还没呼吸过加利福尼亚空气的小时候,母亲和祖母经常在家里煮茶,放很多糖,他冬泳后回到家,手上总要多出一杯这样的茶。

“原来是这样。”穆里斯顺手替他满上,“我有礼物要送你。”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伊实面前。

伊实愣了一瞬,赶忙下咽,喉结用力地滚动,随后清了清嗓,习惯性用指腹抹掉嘴唇上的油脂,然而手又脏了,这才想起来桌上有湿巾。

“天呐,有人要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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