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面的片刻里，竟有细碎的回忆闯入精神空间。

温泉的暖太像羊水，以至于林茧恒误以为自己回到了胎儿时期，还在蛋壳中，母亲的子宫里畅游。

看不见听不清，五感都被蒙蔽。只有记忆一点一点的涌入脑海。

她看见了战火，不断收缩的边境线，狼狈的争吵，敌我力量的悬殊。

看见了母亲的记忆，继承着她对于统一的渴望，没能收复失地的痛。

记忆的最后，林茧恒一眼望见未来，过去。

她在那份回忆里看见一团熟悉的火红，像盛开的蝴蝶玫瑰。

那人回眸与自己对视，湛蓝海色，冰冻如霜。

不过是须臾永恒。

林茧恒骤然睁眼，回忆化作碎片褪色，成为她额角滴落的汗。

她竟然在母亲的记忆里看见了烟素。

说到底……她家烟姐姐身份成谜，年龄也不太明朗。

她是看脸，一直以为烟素和简凌暄差不多大，也就三十岁上下。

可这里是帝国，魅魔是不同于人类的种族。甚至人类都不是林茧恒认知里的那一种，她们行胎生，需要伴侣一同孵化，只有一个性别，还有信息素，精神力和异能。

万一，林茧恒是说万一。

魅魔这一族能活个五百岁，而烟素已经一百多岁了呢？

她疑似魔族的王，见过自己的母亲，先王苍凛蝶巡，似乎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倘若两个人认识，那烟素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了吗？

烟素落入失忆的境地，是否也和自己，自己的母亲有关？

林茧恒略微失神，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态再次崩塌。

门恰到好处的打开了。

黎昭歌没穿浴衣，全身不过一件连体泳衣。

神色却淡渺，好像她不是因为林茧恒在，才把白色的浴袍褪去。

当得了明星的人身材毋庸置疑，玲珑妙曼。

黎昭歌今年不过26岁，还有一种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的轻熟感。

惹得躺尸中的林茧恒都抬头看了一眼。

“就你？”看过就没兴趣了。林茧恒单纯欣赏，在心里感叹一番黎昭歌的脱衣有肉，没别的想法。

自己的反应似乎和看见烟素的时候不太一样。

林茧恒走神着，思考起这算什么。

不过她是直女啊，不觉得有什么才正常吧？

林茧恒又重新安定下去，把游泳圈往后划，给黎昭歌腾位置。

“小珩又知道了。”黎昭歌似乎来这儿很多次了，轻车熟路的下水，溅出一片水花，打林茧恒半张脸。

林茧恒往她那边泼了一瓢。“不是说要聊好友申请？正主都没来，难不成真咱俩聊。”

黎昭歌闭眼接受林茧恒的泼水，微蓝的卷发瞬间湿透了。

她也不甚在意，捋开遮挡视线的那一抹，游到林茧恒身边。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只是黎昭歌恰好有空，想以未婚妻的身份见林茧恒的话。

温泉池水不深，她能稳稳站在池子里，朝躺在游泳圈上的林茧恒伸手，作邀请态。

礼仪还是皇室骑兵的礼仪。

林茧恒笑出声，手搭在黎昭歌的邀请上。“那可不行，你们欠我的东西还没讲，怎么能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快了，小珩。我不想瞒你。”如今是三对二，奈何决定何时，是否告知林茧恒的是苍凛景渊，她不下命令，她们三个想说也不能，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

苍凛景渊是专横跋扈的君王，不会容忍忤逆她的人。

那日的剑痕就是对她自作主张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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