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与他说一句:“小家伙,真是不怕死,可以不死。”
持剑者伸手拦住了那名就要起身的披甲者,下一刻,刘羡阳就被迫退出了梦境,大汗淋漓,以至于每天练剑从不停歇的刘羡阳,唯一一次,整整半个月,每天就睁大眼睛,连眼皮子都不敢合上,就为了让自己不打盹不入睡不做梦。
刘羡阳望向那座神秀山,赊月叹了口气:“想那些做什么,与你又没啥关系的。”
刘羡阳苦笑道:“怎么没有啊,差点就跟宋搬柴一起……”
赊月瞪眼道:“找死啊,可以想,能说吗?真不怕那因果牵扯啊?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下次还能再见面,她一根手指头就碾死你这种小金丹……”她赶紧停下话头,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比较伤人,摆摆手,满脸歉意地改口,“金丹,剑修,还是瓶颈,其实很厉害了啊。”
刘羡阳点点头,双手揉了揉脸颊。大师姐哎,秀秀姑娘哎。
吃掉某个“李柳”的阮秀,打碎一座飞升台,又开启另外一座飞升台,由她率先开天与登天。她身边站着一个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单独一人,与她并肩而立。在那之后有数位跟随,最后又有数十位剑修。
龙泉剑宗,神秀山,崖刻“天开神秀”四个大字,常年云遮雾绕,那么从人间抬头望去,就是“秀神开天”。而那个变得很陌生的青衣女子登天之后,她双手绕后,缓缓解开那根马尾辫,最后看了一眼人间,就此离去。
宋睦站了一会儿就转身默默离开,就像他自己说的,两个泥瓶巷当邻居多年的同龄人其实没有太多好聊的,打小就相互看不顺眼,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只是估计两人都没有想到,曾经只隔着一堵院墙,一个大声背书的“督造官私生子”,一个竖起耳朵偷听读书声的窑工学徒,更早的时候,一个是衣食无忧、身边有婢女操持家务的公子哥,一个是经常饿肚子,还会偶尔帮忙提水的草鞋泥腿子,会变成一个浩然第二大王朝的权势藩王,一个剑气长城的隐官大人。
宋睦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道当年那些曾经洒落在泥瓶巷里的阳光和月色,会不会觉得那趟人间远游不虚此行?
宋睦缓缓而行,与陈平安不告而别,原本像是一棵生长在稻田里的稗草,路人不会多看几眼,可因为当邻居的关系,约莫十年的打交道,所有的童年、少年光阴都给了那栋宅子,那条狭窄小巷,宋睦实在看得烦了。时至今日,事到如今,好个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承想陈平安长揖起身后,喊住了宋睦,宋睦转头问道:“有事?”
陈平安走到他身边:“大渎祠庙有没有给香客住宿的屋舍,有的话,你帮我要一间。”
自己赶路快,姜尚真那条云舟渡船估计最早也要明天正午时分才能赶到大骊陪都附近的仙家渡口春风渡。
宋睦点头道:“看在老龙城藩邸某本崭新册子的分上,我帮你开这个口。”
老龙城战场曾经因为一拨古怪妖族修士,伤亡意外地大,大骊藩邸的文秘书郎翻检了无数大骊档案秘录都未能找出对方的根脚,最后是凭借一本并未记载出处的册子迅速勘验出了‘梦魇’和‘窃脸人’的身份,得以扭转战局,不然大骊修士的战损会极大。后来那本册子,宋睦传令下去,老龙城当天就刊印出来数千本,广为流传,参加过老龙城战事的山上修士几乎人手一本。再后来,凭借这部详细记载了百余种妖族旁门修士的册子,各洲找出了不少隐匿在山野市井的狡猾妖族。一本无名册子,被后世修士誉为《搜山录》,虽无法媲美更早的那幅《搜山图》,但也能够为后者查漏补缺。
陈平安只当不知道什么册子。
宋睦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昔年邻居,大概是这副模样瞧着太像小时候了,他就忍不住来气,习惯性就非要嘴贱多说几句,啧啧笑道:“好像每次跟你聊天,都是这么面瘫没个表情,死鱼眼,闷葫芦,几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约莫是察觉到对方的忍耐极限,宋睦话锋一转,笑容诚挚几分,道:“不过你运气算不错的了,按照附近几条巷子老人们的说法,脾气随你爹,模样随你娘。还有,落魄山宋山神的事情,在山神祠庙搬迁之前,魏山君始终没有怎么为难他,最后还给了棋墩山这块风水宝地,让宋山神重建祠庙,就当我再欠你一个人情。至于你认不认,以后要不要讨要,都是你的事情,反正宋睦很承情。”
陈平安说道:“早这么会做人,也不至于挨那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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