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回复,他叩下手机,顺手拉开旁侧的抽屉,拿了一支烟虚衔在唇边。
砂轮嚓出火舌燎过烟头,飘起徐徐朦胧的白烟,令他疏朗的面庞如隔纱,连眉尾斜裂的疤痕都变得没那么真切。傅砚清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半阖着眼,将燃了不到半截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摩挲掌间的木质打火机,指腹一寸寸捱过上方的刻字,像要揉进纹理里,而这木面也确实被他揾得手感润滑,如文玩的色泽。
傅砚清从前是不抽烟的,即便现在,两三天也碰不了一根。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种习惯,只记得乔宝蓓对他说过一句,你看起来很会抽烟。
他顺应她的话照做了,但她轻轻皱起的眉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欣赏这种男人。称不上叶公好龙,本身乔宝蓓也没说喜爱抽烟的男人,是他误会。后来她送了一只亲手刻字的打火机,他便习惯用到现在。
烟草里的尼古丁可以纾解压力,这是乔宝蓓教会他的事情。偶尔他会来上一根,不为社交,也无人够格为他点烟,是他揣想她的事时的习惯。
乔宝蓓并非是个难懂的女人,按照俗世的道德标准评判,她是有些庸俗肤浅,是有些好利贪财;是会虚张声势,是会胆小怯弱……这是她在市井里摸爬滚打造就的习性,不算缺陷,足有让人怜爱的分量,他不吝金玉,甘愿奉承。
她是将他从骇浪里,从垂死线拉回来的人鱼天使,本身底色是善良可爱的,所以习惯性为他编织谎言,总归有她的道理。
从绘画班上学来的那张素描,傅砚清让佣人装订框架,与所有千万元价格拍卖而来的藏品并列悬挂在墙上了。对他而言,结果和成品没那么重要,她所为他付出的时间、精力才弥足珍贵。
但愿他不在的时候,没有出现碍事的人。
电脑右下角闪动提示,是经理通过内部即时通讯软件传输的文件。傅砚清点收查明,其文件之庞大冗杂是两三个小时也检查不完的……他不假手于人,这事助理无法代劳。
找到小熊挂件是一回事,他需要确认——在地下车库和乔宝蓓相撞的男人,是否是他熟知的那个人。
正要着手调查,门口倏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人是一直居家照料乔宝蓓的佣人,她端来了一碗热汤和止疼药,看见书房里的是他,面露愧色:“抱歉打扰您了,我以为夫人也在这里。”
傅砚清:“她现在应该在主卧。”
佣人刚要走,书房里的男人却起身向她走来。
她以为是又要吩咐什么,傅砚清却睇眼餐盘,问:“今天她刚好来例假了?”
佣人:“是,回来的时候喊疼。”
乔宝蓓贪嘴,非过敏严重的美食都爱吃,没什么忌口,他不曾约束她,只让家里负责三餐的阿姨注意营养。在外吃饭免不了误食或多食偏寒性的菜,她身子又敏感,月经头天肚子疼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时间不早,他该上楼陪陪她。
傅砚清没有思虑太久,摘下眼镜。
到主卧,他果然望见窝在床边,把电热宝往肚子上一塞的乔宝蓓。
喝了暖汤和止痛药,大概是出于心理作用,乔宝蓓的脸色好多了。
她半跪在床榻上,扯着他的衣袖,头往他怀里塞,声音软绵绵:“刚刚热水袋破了,撒了一床……”
依照所指的方向去看,傅砚清的确在床榻另一侧看到一圈水渍。
他抬臂微揽她的肩,颔首垂眉:“烫到你了么?”
“那也没有。”乔宝蓓咬着唇,将怀里粉嫩嫩的热水袋展示出来,轻哼:“那个三千块的热水袋还不如我这个几十块买的电暖宝,我还用了好几年……”
无法否认,听她嘀咕也是一种享受,傅砚清静了片刻:“这里太潮,换个卧室睡。”
“哦……”
得到回应,傅砚清立即将她连带小毛毯打横抱起,走向另一套格局稍小的侧卧。这里的软装偏童稚,原本是打算做小孩的卧室,但他近些年忙于工作,同房始终做好了防护措施,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乔宝蓓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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