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问这是怎么搞的,就像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用这部车一样。
有点在意,但已经过去了,现在提起都不再有什么用。
白瑜年鼓起勇气嗫嚅道:“哥哥,我没有事的,我没有病的。哥哥我们不上车,走一走好么?——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雪下得越发大了。
沈朝瞧他一眼,落在年轻男人单薄衣物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上车。”
楚朝的身体目前还没有谁想到要他去考驾驶证,包括沈朝自己也没有考虑过。
他不能开车,白瑜年那个鬼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毛病,手还在抖,也不能让他开。
两人都坐到了后排。
车内暖气打得很足,白瑜年手颤了一会儿后,终于恢复了正常。
而刚恢复的第一秒,缩在后排的年轻男人就忍不住道:“哥哥,你不要怕,我没有病的。”
有理不在声高。
白瑜年分明是在胡搅蛮缠,无论是手腕上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痕,还是那明显犯病了的痉挛,以及那止不住足足抖了好几分钟手指,都在彰示着:白瑜年的确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轻。
“哥哥。”见沈朝不理睬,他又要哭了,眼泪流不完似的。
白瑜年抽泣着:“哥哥,你打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对。”
又说:”哥哥,你抱抱我,抱抱我吧,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心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离着他一个座位的沈朝沉默一会,膝盖由朝车窗外转向内,他没有直接的允许,但白瑜年已经明白意思。
脸上的雀跃掩饰不住,白瑜年的眼泪一下收住,整个人像欢欣的雀鸟,一下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不争气地死死抱住沈朝就不愿松手,而是以一种对待很珍视物品的态度,很轻、很小心、也很犹疑地圈住沈朝。
像是在试探怀里的人是不是真的,还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症又加重了的错觉。
但怀里的身子热乎乎的温度传递过来,还有着洗发水与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这是真的哥哥吗?
白瑜年酸了鼻子,他今天哭泣的次数有些多了,明天或许眼睛会变肿不再好看,可他忍不住。
他想起那至暗的一日:他亲手将哥哥的遗体送入火化室,又亲手接过了那一小罐来自哥哥的骨灰。
原来人死后的骨灰只有那么一点点。
白瑜年曾经见过初生的婴儿,那么小一只,还不到小臂身高。可他没有想到,原来人死后还要更小一点。
骨灰罐里温度还是热的,那天他紧紧抱在怀里许久,直至属于哥哥的温度凉下去。
而现在,哥哥居然又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失而复得真是圆满,白瑜年觉得自己像是喝到了甘甜泉水的旅人,吮吸到乳|汁的幼儿,得偿所愿的信徒。
一切的焦虑、痛苦、悔恨与不安好像都在这个怀抱里被超度,留下来的只有心安。
两人在外面淋了那么久的雪,进了车内被暖气一烘,表层衣服都沾了雪味,变得潮湿。
沈朝被搂在怀里,心里默念着秒数,五分钟后他就离开,白瑜年一切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他更应该担心自己。
他感受着男人高大的身形伏在自己身上隐隐颤着,还有白瑜年身上的雪尘味,以及那点柑橘香气。
唉,时间到了,沈朝反手扣住腰间的手臂,慢慢地推开。
出乎意料,白瑜年居然没有挣扎,也没有闹腾不肯,就那样被推开隔出一点距离。
年轻男人低垂着眼,今晚的一场都像是他自己独演的独角戏,沈朝不过是个被硬拉进来的看客。
但看客没有反抗,只是轻轻挠了他两下脸,是不是代表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他抬头,看着眼前人这一张比记忆里略显稚嫩的脸,思索着要不要告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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