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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泪水和他外套上的雨水浸到一起,重重往布料里沉。她听到席玉麟的吸气声也越来越粗重,他哭了,试图大喘着气缓解,然而无济于事,滚烫的泪水只往她脸上掉。

“霍眉”

“怎么了?”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哽咽道,“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上这个班等不到幺幺小学毕业,他到十岁,我们就走,好不好?”

“好,好,我们走。”

他泣不成声,死死抓着她的褂子,忽然跪了下来。霍眉也跟他对跪着,抱着他的脑袋,眼泪长流。又是一道闪电把室内照亮,他的脸比刚回来时还要惨白上几分,纵横交替的都是眼泪,被风吹得斜着淌;眼里红红的,瞳孔里落了道闪电的影子,似乎被白光一劈为二。

“霍眉,”他徒劳地、哀哀地叫着她的名字,“霍眉,霍眉”

她倾身去舔了舔他的眼泪,捧着他的脸,几乎绝望地吻下去。他稍微跪立起来一些,加深这个吻,窗外一道一道的闪电过去,其中一道如轻盈的灵魂,钻入她的唇舌,一直飞入大脑。三十七年过去,爱欲终于在这一刻击中她,使她沉醉其中,四肢麻木,往地上沉;头脑轻盈,往天上飘。

两人静静地分开,她还在回味那个吻。等幺幺生出来,她要认认真真地尝试和他睡觉。

而席玉麟用袖子抹了抹脸,站起身,二十分钟到了,他该走了。

第二天茵茵来,看她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天亮了,人也不矫情了,觉得她和席玉麟昨晚真是好笑——不过是出两个月差么!

一味地伤心对幺幺不好,她抒解情绪的方式就是给他写信,这下装也不装了,天天写,写得长长的,写五张纸就寄一次。

谨遵你的吩咐,我没去招惹鹤洲,只叫值班的学徒带了几笼糕点回去,所有孩子分着吃。我慷慨吧?

幺幺的摇床到了,我自己坐上去试了试,很稳固,没有塌。就是边缘没刨干净,木刺很多,我打算自己买砂纸来磨一磨。

我写了一副很成功的书法!

我便秘了。

我好像可以

感受到胎动了,幺幺像条小鱼在肚子里游泳。

我又便秘了。

最近天天下雨,我请其他太太到家里打麻将,赢了钱,茵茵做的饭很好吃。我没有吐掉,全吃光了。

辛老师曾经说过她的文字不真诚,被喜欢的老师批评后,霍眉就很抵触写作文。她确实不真诚,她是爱做表面功夫的,既然作文要给辛老师看,她就得做足表面功夫。

然而现在,静静地坐在桌前,她下笔流畅、自然,因为对面是席玉麟,所以无所不说。

席玉麟的信件也跟雪花似地往家里飞,他学会了分享自己的见闻,把外面有趣的事都跟她讲。

我见到津门第一刀马旦了!太漂亮了——当然没有你漂亮——身段太好了!可惜听人说她也伤了腰,大概一两年后就会转行去做青衣。

天哪,天津好多妓院,相公堂子也多。我所在的戏院就在这片红灯区里,乌烟瘴气的,都是鸦片味儿。

便秘别吃米饭了,啃几天玉米吧。你别成天坐着,多和茵茵出去走走。

我想你。

都说天津的麻花好吃,带一点给你。希望幺幺赶紧长出满口的牙齿,也给他/她尝尝。

镜花被鬼子拍了屁股,他要气死了。我们走路上还被鬼子莫名其妙拍了两枪托,院长年纪大了,他受惊了,小病一场。

我好想你。

霍眉最关心的其实是他身体怎么样、吃住怎么样,他把好玩的事提了一圈,还是没说到这两点。某天出去逛街时,看到有玻璃罐的,就由小到大买了一副,回去先拿火柴在其中烧,再眼疾手快杵到背上。

茵茵给她拔下来的时候,仔细瞧了瞧,“席太太,是我没烧好还是怎么地?只是浅红色。”

“我身上挺舒服的,除了被幺幺折腾之外。”霍眉拉下衣服,仔细把这一套火罐收好,“等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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