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时岑已经攀住裸露在外的断石,在冷风浩荡间,成功隐入混沌昏暗的半封闭空间。
教堂中积水已过一米,混合倒塌建筑中的泥沙,水中能见度很低,浓重雨腥掺杂着血腥味。
时岑成落脚在断柱上,抬眼间望见壁画与残缺神像。
“时岑,”时明煦提醒道,“你要小心,雨太大了,这里很快就会被淹没。”
“城防所的人刚出去。”时岑说,“小时,你听见了吧?已经死亡二十七人。”
“听见了,”时明煦心声低沉,“还都是E或F等级的未成年人——说起来,时岑,那位逃离灯塔实验室的初代侍者,也是F级。”
有什么东西,被浪涛打到脚边石壁,时岑眼疾手快,捞起了它。
那是一张ID卡。
“阿什利?”时明煦一愣,他借助时岑的眼睛,同时看清ID卡上的照片,终于将名字与报社所见的雀斑男孩联系在一起,“他也死了吗?”
ID卡躺在时岑手中,卡面浊浆被抹除,露出首位卡号字母。
F。伴侣。
时明煦在对方的发问中一怔——他被由时岑主导着,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算是吗?
就在沉默中,原本由时岑操纵的身体控制权全然回到他自己这里,对方应该睁开了眼,那种通感的微妙联系,明显变得虚弱。
时岑愿意将自主判断权,完完全全地交还给他了。
虽然这种归还,同时伴随着远离。
“不要!”
挽留的言语快于时明煦的头脑反应,他徒然伸出手,但只抓住空气,无法触碰到对方。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却已经睡着的52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要不要回到从前。
时明煦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失去对时岑最清晰的感知后,那里反而变得愈发酸涩饱胀,情绪翻涌拍击,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就在名为难过与怅然的浪潮间,他听见时岑心声低落:“小时,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是伴侣,我应该为自己之前的某些行为道”
“是!”心脏在这个字吐露而出的霎那剧烈颤动着,它跳得好快,几乎快要脱离控制了。
时明煦只好努力平稳住呼吸,补充道:“是。时岑,如果非要界定的话,你我的确最应当用伴侣这个词,进行定义。”
——他真的说出来了,亲口确认下两人间名为伴侣的关系。
就在最后一个字彻底落下后,通感的链接增强,对方闭上眼,欣悦的情绪被清晰共享给时明煦。
时岑的意识也同他紧密相贴,在透窗而入的冷白月色间,彼此都到温暖。
起风了。
高楼外逐渐响彻绵长的呜咽,同两颗勃勃跳动的心脏一起共鸣,在隐秘无名的旋律中,蔓生出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愫,将两人都拥捧至孤独的高地,又推促着他们依偎在一起。
“小时,”时岑长长舒出一口气,“我很庆幸。”
——阿什利,那个在报社门口闹事的孩子,竟然也是一个活过十岁的F级。
“这样看来,白日成员主要由孩子构成的原因之一,在于他们大多是E或F级,”时岑收好ID卡,“这两个等级中,鲜少有人能够活到成年。”
“并且无论是初代侍者,还是阿什利,都是超越平均寿命的F级,”时明煦补充道,“不知道这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
时岑似乎,将他对“家”这一概念的认知也改变了。
就在短短几分钟内。
而同他意识互通的雇佣兵垂眸,将胸针放回去,又走进洗漱间。
时岑声音温煦:“会有的。”
他已经猜到时岑在说什么,但下意识地,他明知故问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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