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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安赶到南珊已是六点多钟,不过这个季节去往内地的乘客寥寥无几,他很顺利的就买到了直达省城的火车票。



第二天下午,火车在一个很大的中转站停靠。严维安望着站台上沸腾的人群不停地打着啰嗦,此时,他已经完全告别了南国明媚的天空。



这是春运期间民工南下高峰期的尾声。一列去往广州的列车刚刚停靠到站,黑压压的民工便拎着臃肿的行季潮水般涌向车厢,每一张脸上都充满着期待,严维安熟悉这种期待。昨年八月下旬,他也曾在这里转过车,当时他的心情应该与他们一样。乱轰轰的人流中传来女人的谩骂声,一个中年妇女挎在肩上的包被挤断了带子,她蹲下身想拾起来,但很快又站了起来,人太多了,后边的推着前边的,很快她就被挤离了包落下的地方,她一边粗鲁的咒骂着,一边挣扎着朝人流相反的方向挤,然而她哪里能够逆得了大势。一个怀抱着个七八岁男孩的中年男人挤上车后,冲着那女人大声怒吼。杂吵的声音掩盖了他怒吼的内容,因为他很快就被涌上车的民工挤入了车厢内。几分钟后,站台上已经没有了上车的人,只有那妇女还在捡拾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包在众人的踩踏下破了,那妇女越塞包就破的越大,火车汽笛在一声长鸣后,乘务员催促那妇女上车,但她还是在努力着,乘务员收起台板正要关闭车门,她男人跳下来粗暴的骂了几句拽着那妇女刚上车,列车随即便起动了。刚才还纷嚷杂乱的站台恢复了宁静,只有那一地被踩踏过的衣物在春寒料梢的风不时的拂动着。



严维安想起许艳茹,而后又想起邓娜,或许终会有一天,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缩影,那么那个妇女的缩影是许艳茹?还是邓娜?



严维安在省城下车时天还没有大亮。走出车站,扑面而来的寒风令他不由的抱紧了双臂。他在车站附近的店里吃了一碗面,墙上石英表的时针即将指向七点,两个小时后,他将转乘另一列火车继续前行。他买好车票打算进候车室僻一会,但工作人员不让进,说只能提前四十分钟凭票才能进入。



“哎,哎,老二!”进站的队伍中有人喊,熟悉的声音。



严维安在人群中寻找着熟识的人。



邻居黄虎娃挤出队列。他肩上挎着一只巨大的包,说是包,其实也就是用编织带缝制而成,价廉但却实惠。



“虎娃哥!”能够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村的,这令严维安感到格外激动。黄虎娃家在严维安家屋后,四十左右,高大魁梧,典型的北方汉子。



“回来看你妈吗?”



严维安点点头。



“你也不说多穿件衣服,看你冻的嘴唇都发青了!”



“南方这个时候都穿单衣了,我也没想到我们北方还这样冷!”严维安又打了一个啰嗦。



“毕竟才刚进四月门,天气变化肯定大了,赶紧穿上吧,你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可别再冻坏了!”黄虎娃从包里取出一件毛衣。



严维安推辞着。



“你莫不是嫌气?”黄虎娃有些生气。



“我不是嫌气,你不是也出门在外吗?天这样冷,你又能多带多少衣服?”



“叫你穿上你就穿上嘛,我们一行三十多人,冷了我不会借一件!”



严维安只好脱去外套,边穿毛衣边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做工!”



“山西,去挖煤!”



“挖煤?我听说那种工作很危险的!”



“那么多挖煤的不见得每个人都会遇上吧!”黄虎娃笑了笑。



“黄虎娃,黄虎娃,快点,进站了!”一个领队模样的人站在玻璃门内喊他。



黄虎娃对着严维安挥了挥手,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严维安看出了黄虎娃那轻松一笑背后的无奈。因为贫困,他结婚时已经三十出头,现在女儿欣欣才十二岁,儿子涛涛还只五岁左右,双亲都丧失了劳动力。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贫困的话,他是不会撇下还未懂事的女儿、年幼的儿子和年轻貌美的妻子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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