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里临淄城,六十九年得鹿宫!
大齐天子的尊身,正坐于这修行之宫。
他的法相同国势而出,远在万里外。
他坐在这里,孤家寡人。
万万里的帝国疆土,坐下来也只需九尺金台。
郁结的血气化作淡淡的龙烟,被他吞入腹中。
就像他始终不知道姬凤洲究竟伤势如何,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天海一战负了伤。
连太医令都不知道——这是他不屑展现的温情。
他明白博望侯在催他的态度,借这凶险激烈的黄河势。而他的前冠军侯,正顺水推舟。都为了他的前武安侯。
重玄胜……这个聪明得过了头的小子,比他爹有分寸。但该说不说,确然是明图的种。在关键时刻的选择,赫然没有半点不相同。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换做三十年前,重玄家就该摘爵了。重玄胜的一身肥肉,不炼出几斤肥油,是断断脱不了身。
可是今天,他竟然想……“人或有其私。”
他想起青石宫里寂寞的苔藓。
他想起那个秋天裸身衔玉的少年。
想起太多太多。
想起东华阁初见,那个“袒其衣,示其伤”,一身疤痕的国之壮士,乡野少年郎。
大齐帝国的黄河首魁呵!
……
把祁笑打晕,离开战场的那一天,你在路上想什么。
离齐的前夜,你在大齐皇宫外站了一整夜,那一晚没有星星,月亮倒是非常皎洁。那个更深露重的夜,站在太乙天白玉铺就的广场,任月光涤荡的你,究竟想了一些什么呢?
你从来没有对人提起。
……
齐天子独自坐在得鹿宫,独自修行,独自感受。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一切都担在肩上,举国于掌,推成日月。
今天和过往的无数天,没有什么不同。
但得鹿宫里,似乎还有那一天的回声——
“臣的路……不在这里!”
那就看看,你的路在哪里吧。
是否值得你一身泥污。是否也要熬到你满头的雪……才知行不得。
……
天下之台,六合之柱。
紫色的龙袍似乎被风扰动。
那深沉威严、雄括万事的声音坠下来:“你们太虚阁的事情,看朕做什么?”
重玄遵洒然一笑,摘月成刀,倒挂其锋,白衣一展,便登台去:“钟先生所言大谬!!”
“什么萤火焚日,日月在我掌中。”
“什么蚍蜉撼山,我们才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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