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先生坐在这里,不惧任何挑战,连澹台文殊都不能把他怎样。
只身坐在这里,仿佛看到万古时光在眼前奔流,很难不自觉渺小。
“有人说宋皇就是神侠;涂惟俭涂相说辰氏之厄乃平等国手笔,正是神侠出手与宋皇交战;您现在又说,那是未知身份的强者……”
姜望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我可真是糊涂了!”
“宋虽尊儒,涂惟俭有护国之心,爱君之切,言论不足以采信。其余尔尔,不值一提!没有确凿证据,仅有一面之词,可不就是身份未知吗?”子先生笑笑:“难道我也要像某个急于摆脱不利局势的人一样,随便指个身份给他?”
他的眸光轻轻一抬,便看到了观河台上,对着那尊雪原的皇帝:“既然上了桌,下了注,是欠了运气也好,缺了实力也好,甘或不甘,输了就得认——及时下场,或还不失体面。输红了眼睛,是要倾家荡产的。你说呢?”
洪君琰却也笑:“朕推牌九的,你打马吊的。是一回事吗,你就开始指点?”
“朕台上台下一力担待,社稷之垢,好歹都是自己受着。子先生赔了一个施柏舟怎么说?赔了一个左丘吾又怎么说?”
“你们这些儒生,道理总是懂很多,做起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镇河真君主持黄河大会,你让舞弊的主谋藏起来,这件事情怎么收尾?”
“以为赵弘意坐在那里装昏迷,就能解决问题了?”
他摇了摇头:“你是在制造问题!”
子先生也云淡风轻:“在装死装昏迷这个领域,无人比阁下更权威。宋皇确实是重伤来此,阁下自也看得到真假。书山没什么好遮掩,若真有什么神侠之事,也不会包庇。”
“黄河之会宋国舞弊事,宋皇与人魔合作事,以及神侠之嫌疑……我都需要跟宋皇聊聊。”
姜望不管他们怎么吵,只提自己的问:“不知他何时能醒?”
洪君琰嗤声道:“说了怀胎,怕是奔着十个月去!”
子先生面无表情:“三年。”
“怀了个石头!”洪君琰脱口而出。
子先生只看着姜望:“姜君对我有怀疑吗?”
“不免生疑!”姜望相当坦荡:“但书山的名誉,儒家的荣耀,我相信子先生和儒宗诸位先生,远比我珍惜。”
子先生笑了笑:“所以?”
“还能如何呢?”姜望叹了口气:“宋皇又无恶证,只是暂有嫌疑,我岂能不顾他的死活,轻易干涉他的生死,于此刻强求?”
“为逐神侠而有神侠行径,则不必再求神侠,我亦神侠!”
他将腰间长剑解下,放在旁边,由跪坐改为盘坐,仍与子先生相对:“我便在此静修三年。等宋皇醒来回话。相信理能辩明,真相可知。”
子先生大约并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君坐于此,奈天下何?”
“我看这天下离了谁都行,谁都别觉得自己不可或缺——姜望也不例外。”
他盘坐着,直接开始调理仙念,搬运道质,一边进入修行状态,一边道:“黄河之会已至尾声,孽海之凶自有景图,天下之事不必有我……料无余事,我便在此执手尾。也算有始有终,给天下一个交代。”
先前执以晚生礼,现在同为求道人。
别的事情他或许不算擅长,修行却是他如呼吸一般不曾停歇的事情。
他真能在这里坐着不动修三年。
但三年之后是什么光景,他也很难说清。
子先生哈哈一笑,抚掌道:“妙也!”
当他静下来拨弄文气,姜望已经在闭目修炼。乾天镜的镜光,不可能长久留在书山,终究散于山外。
书山树台上对坐修行的身影,虽然散去了,观河台上也诡异静默。
人们都不说话。
唯有混元邪仙的笑声,越来越清晰。
鲍玄镜打得那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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