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院内便停了。
未等石详说话,左侧的伶俐小厮便身形一闪,敏捷地越至灵堂之前。他跪在质朴的蒲团之上,额头触地,完成了三次叩首之礼。随后,轻轻点燃数张泛黄的纸钱,任由其化作袅袅青烟,方缓缓回归至石祥的身后,静默伫立。
“这地方真他妈偏。”石祥说完就啐了口痰在地上。
“吴蟠人呢。”石祥冷冷的说道。
“少东家不在。”孟凡进也不怯他,同样冷冷的回道。
“在不在不干我事。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吴蟠欠了我一万贯,又欠了杜瑞芝杜公子三千贯。现有字据在这。”石祥说着便从怀里拿出吴蟠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字据。“白纸黑字写着呢。杜公子家大业大不在乎这几千贯。可我不行,家里上上下下,人情往来可都得靠这钱来打点。”
“石公子。刚才你也算是给我们东家上了礼,我称你一声石公子。俗话说‘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你石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不差这一万贯来周转人情。”孟凡进不失风度的挺着腰板说道。
石祥的小厮机敏地递上一把凳子,他顺势坐下,姿态显得更加从容不迫,“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以为躲得了初一,就能躲过十五。若今天吴蟠拿不出这一万贯,明日我石祥定要闹到县衙,到时候,事情可就不止还钱那么简单了。”
孟凡进心中五味杂陈,深知自家少东家的行踪的确难以解释,而石祥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他侧目一瞥,吴玉君,此刻已六神无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言语哽咽,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过了一会儿,孟凡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他再次向石祥行了一礼,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不得不保持镇定。他明白,为了吴家的未来,即使面前是龙潭虎穴,也必须硬着头皮闯一遭。
石祥本来是正襟危坐,瞅见孟凡进过来,便将身子侧坐,别过脸去。后又听他说了这番话,扭过头,养着他的脸说道:“这才像是个样子。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像这样求人,我也不忍心。罢了,我就发个菩萨心肠吧。”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
“我给你们三条路。这第一条就是将这吴家油坊抵押给我,从此跟你们姓吴的是一点儿瓜葛也没有。第二条呢就是让吴玉君给我作妾,这欠的一万贯就当是给她的彩礼和入这吴家油坊的股。第三条嘛…她吴玉君要是不愿作我的小妾,那就别怪我到时候把她充作官妓。”
孟凡进闻毕,怒意如潮涌动,面色霎时阴沉,却强行按捺未发。他心底透亮,此刻吴家身陷囹圄。
唯有一个办法:即是以售油坊之资,偿清石祥之重债。正因如此,晨曦初现时分,他便已悄然遣派心腹前往油坊,将那张满载无奈的讣告高悬门楣,其文末更暗含出售油坊之意,标价务必过万贯钱钞。
孟凡进身形一凛,寒气四溢,缓缓转身,踱步至吴玉君身侧,以坚毅之语宽慰道:“玉儿莫怕,有孟叔在此,天塌亦能撑起。”
吴玉君闻言,声线颤抖,细若蚊蚋般呼出一声“孟叔”,双眸刹时氤氲,泪珠滚滚而下,她低首掩面,泣不成声,嗓音几近嘶哑,尽显无助与悲凉。
正当申时渐逝,夕阳垂暮之际,石祥静坐于庭院之中,两名小厮正指挥人手搭建起一座简易的庇荫棚。
孟凡进与吴玉君依然守候在简陋的灵堂之下,其中吴玉君侧身蜷曲于稻草之上,沉入梦乡;而孟凡进,则与几位伙计一道,坚守在灵柩之畔,默默守护。
丧事的喇叭已数度响起,却仍未见吴蟠的身影。
“这孝子究竟在何处?天色已晚,晚间还需孝子主持焚烧纸钱之礼。“主办丧事的头领向孟凡进投来询问的目光,期待他能有所决断。
孟凡进心中虽忐忑不安,嘴上却坚定答道:“师傅请放宽心,定能在夜幕降临前寻得我们少东家,绝不会误了大事。“
……
丧礼初毕的那夜,吴家的大门突遭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击,声响之巨,似要将门板震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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