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伸过去戳了戳布鲁克膝盖。
布鲁克摇头,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说话。”
我不依不挠:“克洛伊又是怎么说服你的?”
“她……”布鲁克发现绕不开我设下的怪圈,皱起眉:“你好像很不满我对克洛伊的安排。”
我耸耸肩:“是啊。”
十分不满,可谓咬牙切齿,破坏我梦境的都不是好东西,就算她很美丽,也不能挥一挥衣袖就轻松烧掉我的幻想——好吧,我也在自欺欺人,事实上我很感谢那位美丽的女士,寒冷冬夜为我送上完美的冻疮,不然我那阴魂不散的病症还要长长久久地磨平我的棱角,不如索性一刀切来的痛快。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彻底变成了傻瓜,就在一夜之间,昨天我还在呜哇呜哇地大哭,今天突然就忘记了人格二字该怎么写。微笑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凡事都要找个参照物。
布鲁克观察左边的人,向我这边微微倾身,悄声说:“老实跟你讲了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说话,我之所以会点头是因为克洛伊给了我一条翡翠项链,从哪儿来——”他的眼珠子往伊实的位置瞟了瞟,“他送的。说明什么?她要做个一刀两断。”
我直起腰,装作恍然大悟,而后模仿他的声调:“天呐,说明什么?”话锋一转,“说明你发家致富就缺这一条翡翠项链。”
布鲁克噎住,看的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便将话题的方向拐了个弯。
“铺垫那么多,你以为我在不满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里就只有克洛伊找上了门。”
天老爷,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一股悲悯从头淋到脚,原来我这么渴望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吗?
意外的是布鲁克在这个问题上表现的显而易见,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毕竟大多好聚好散,善始善终。”
“你是说,世界上大多是懂得不纠缠,有自知之明的妓。女和嫖客。”
我怀疑道破天机要遭雷劈,懊恼应该说得再委婉些。
布鲁克一阵一阵笑:“不能说你理解错了。”
我想换个姿势,奈何脚腕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便盘了另一条腿在屁股下面,如果有尾巴的话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既然你说克洛伊可怜,跟我说说有多可怜呗。”
……
虽不清楚布鲁克摩根是如何获取如今的财富地位,但我认为如果他绝处逢生当个江湖说书先生的话想必也能大赚一笔。他口中的克洛伊和我在船上遇见的克洛伊判若两人。
这个女人的美貌我已经反复提及许多遍了,用更多的形容堆砌只会是多此一举,更何况没有一种形容能真正描绘出她的美丽。听闻布鲁克的讲述,我进一步了解到她美得相当有理有据。
她的时尚品味来
自于三十平米的专属衣帽间,柔顺飘逸的金发来自于繁琐精贵的护理沙龙,哪怕这些都在她十五岁时化为乌有,她依然保持着结果中值得称道的部分。
克洛伊的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经济犯,意思是坐了牢之后人们才发现他的商业版图竟然有那样广阔,才开始有了名气。布鲁克和她的父亲有过一回交易,他说自己离名气只差一厘米,新闻出来的那天他躲在家里洗了三回冷水澡。
克洛伊一点儿没遗传到父辈的低调和谨慎,要房子要首饰要男人张口就来,也没准这才是他们家族真正遗传下来的东西。改变是掩饰和心虚。她搬去密西西比州投靠远方亲戚后布鲁克再也没见过她,只有她来探望监狱里身材逐渐臃肿,头发逐渐发白的父亲时,他才会和这个女孩有短信和电话上的联系,谈话内容仅限于刑期还有多久。
高物欲的童年给克洛伊留下了高傲的性格,变卖房子和首饰的最后,她给自己留了一条质地细腻、做工精美的紫色睡裙,极致的高档货,她穿着它躺遍了密西西比的旅馆,也穿着它回到了加利福尼亚。
“她天生是块容易被盯上的好肉。”
布鲁克这样唏嘘道。她会骗人是因为也被别人骗。真正重逢的那天,他惊觉好几年前那个抱着博美犬的小克洛伊在社会的打磨下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风俗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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